我家的极品老爷子(二)‏

2013-08-09 00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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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,老爷子好像得了个什么国家发明奖。省科委多事,给了一千块钱 奖励。于是所里就炸开了锅。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阿姨,当时我正在所里的车间后院玩得高兴。当时一千块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,钱还没拨下来,“付一千”就 在所里叫开了锅---当时还没有“万元户”的提法。于是家里的访客突然多了起来,有中 途退出题目组现在想来分一瓢羹的,有科研办的.....总之都是冲着钱来的。“付一千” 一叫就是大半年,钱终于拨下来了。在答对了这些各路神仙之后,老爷子自己只剩下一 百五了。

老爷子看着一点都不显老。用娘的话说“有的人长的就像一颗秋土豆,年轻的时候不年轻,老的时候自然也就不显老”。老爷子大学毕业刚进研究室的时候,同来的五个大学 生都被冠以“小路”“小陈”之类的,唯独我家老爷子上来就被封为“老付”。他三十 几岁上才得了我,对他的年轻时代我知之甚少,但他该老的时候不老很多时候让我图生尴尬。 大一的时候挽着老爷子的胳膊在校园中漫步,当日就有校医院的大夫红光满面的问我“ 你交男朋友了?” 等着吃早饭的功夫,老爷子把外衣扔给我,和一帮学生打篮球打得满场飞。边上同学无奈,问“哪里冒出这么个带眼镜的学长来?” 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,老爷子有一天在我宿舍楼下面叫。带着磁性的男中音招来我们女生楼的眼光无数。正巧同舍拎着个开水瓶子打楼底下过,举目看着几乎每个窗户都有几个小脑袋瓜寻声而出,回头奚落我说“你的男朋友断然唤不出如此效果!”我幽幽的说 “我亦无此风华,喊不下男生楼的半壁江山。小可刚刚考上研究生,市值下降,你让我照着老爷子找男友,这要是剩下咋办?”

老爷子好玩。有一段时间居委会在秋天刮大风的时候把黄色的防火旗挂出来,让大家小心火烛。盛夏的傍晚,旗子竟然也挂了出来,耷拉着。我正纳闷,回头看厨房的老爷子一溜烟儿没了人影。一来二去,我终于悟出那是打麻将一缺三的信号。

老爷子也有烦恼的时候,那就是哥的婚事。本来他是不操心的,想着年轻人爱玩就玩, 那就玩两年再说吧;眼瞅着哥奔三十去了,还是没着急,大丈夫何患无妻啊。可当不住大院里的老人见着就问,而且总是强调结婚的时候知会一声。这女朋友还没影呢,结什么婚?把老爷子搞得不胜其烦。终于等到大婚的日子,楼下音乐一响起,就有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从对面楼上冲过来,撂下钱就走。其实大伙心里都明镜的,这几年只要稍微赚钱一点的项目都自己拉出去成立公司了,在所里老老实实干,挣钱就交公的只此一家 。所以退休的老头老太特感激,当时还没有社会保障这一说,所里要是真没钱的话,大 家就要落得个喝西北风的境地了。 老头子自己觉得很高尚,我说“你那一摊东西,也得拉得出去才行啊?你这手里除了航空航天,就是军工产品,拉出去单干就没人找你了。谁会找个作坊儿来定这些东西啊?” 不过,人还是要知足,自己乐呵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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