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花开,春带雨,梨花落,春入泥;此生只为一人去,道他君王情也痴;天生丽质难自弃,长恨一曲千古迷;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;只为你彩衣织就红罗裙;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;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;切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;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;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;我盼相逢,金风玉露绕祥云。啊……!
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,我那无法倾诉的知音,我那天长地久的至爱,我那无法倾诉的恋人!——以上是京剧《大唐贵妃》主题曲“梨花颂”的唱词,典雅、温婉、美丽。
国粹京剧,应为更多的现代人接受并欣赏。可我一个南方女子,竟从没有亲临过。有幸,3月29日,在波士顿长长的揭不开的冬日面纱后,绵绵细雨里,我看到了梨花香——波士顿京剧协会第六届公演。梨花,产于梨园。梨园原是唐代都城长安的一个地名,因唐明皇在此地教演艺人,后来就成为戏曲组织和艺人的代名词。BBOA,波士顿的梨园--京剧协会。二十多个人,每个人跟京剧都有着不解之缘,所以七年来,每个周日都业余训练,在波士顿地区奉献了多场令人关注的京剧演出。这一次,开场还有半小时,座位就差不多占满了。
《沙家浜》“智斗”。这是每一个戏迷和非戏迷都熟悉不过的唱段。李嘉音、朱惠元、陈英顺三人,一下子把观众带进情绪。有一个女观众非同寻常地大叫一声“好”!——学做一个真正的票友。此时,我觉得在这个英语国家,汉语终于找到了一个酣畅的时刻:嬉笑怒骂、揉碎了捏扁了也能明白那字字句句!首席京胡可庆恩先生独奏“夜深沉”。技艺高超娴熟、神情并注,动静俯仰之间,妙!
赏戏的美妙还在于方寸舞台之间,便可以上下五千年,纵横数千里。这次的演出中西合璧,戏装唐装共舞,西装和长裙也共存。京剧大师奚啸伯的义女张钊女士80高龄了,身着唐装,老生老旦和京韵大鼓,样样精采。她可是当年北京城里最资深的票友啊!子女在演出单上特别致词:敬祝母亲张钊女士重返舞台演出成功!
压轴的重头戏《白蛇传》“断桥”选场。汪荣华、刘玮珊、朱惠元,堪比专业。青蛇的娇俏,白蛇的和善,许仙,乃一懦书生!他们的唱念做打,听得人柔肠欲断。
难怪谢幕时,场内的数位英语人士也起立鼓掌,大声喝彩:好!——我忍不住问听懂多少?回答是: Not at all。
京剧,也是一种语言,娱乐之外,还承载了人类共同的——情感的传递和文化的传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