澳洲纪行之一: Colorful 墨尔本

2013-12-22 00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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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蒙蒙亮,我空降到了墨尔本。

蒙蒙的墨尔本渐渐清朗起来。我看见一座座想念中的别墅、花园,粉色、黄色、淡绿、浓绿、枚红、纯白……师兄说这就是house和garden(房屋和花园),墨尔本就是一个有名的大花园,他的家是带天窗的纯白色,前后开满玫瑰,种有柠檬树和李子树。那可是我想象中的家!师兄为我租的房子靠近La Trobe大学,附近有一个很大绿地的奥林匹克公园。这一带曾是1956年墨尔本奥运会的奥运村。奥运会后,政府作为福利分给了许多很不富裕的人。所以房子不豪华,但所占面积大,花园也就更恣意些。我临时的家红墙黑瓦,曾是一对很年轻的华人夫妇的爱巢,我的房间曾是这对情侣的卧室,屋顶和墙的最上部被刷成明黄,其余的都刷成枚红色,木地板、落地窗,窗外是不能再挺拔的玫瑰花,俨如那对劳燕分飞的情侣。我用一点细铁丝把花枝扶起来。没想到,一年里我挨着她们花开花落,便没有像别人那样频繁换租房,直到我离开colorful的墨尔本。

每天,我去学校要经过许多带花园的房屋、彩色工厂、矮树林,连一个外卖店也是橘黄色的;于是记忆中我皖南的黑瓦白墙,似乎就显得有些年长。我一出门,就扑鼻而来一阵不知名的树香;我深刻地记得第一个转角处那浓郁的亲人般的桂花香,还有掩映在浓淡相宜、错落有致的绿意里的绿屋的甜醉。我越来越觉得西方人白皙的皮肤、金色的头发、碧绿或碧蓝的眼睛,先天就决定了他们对色彩如此地在意和在行。一次,我和一个黑头发的男生走过一个玫瑰盛开的花园,一个老妇人正在剪枝。我说了声:“So beautiful(好漂亮)。”她于是停下手中的活儿,跟我们聊起了她17岁跟着情人来到澳洲,从此远离了英格兰家乡,但英格兰玫瑰却一直陪伴着他们。如今,情人老矣,他“Very lazy ,stays at home ,never does it.”(非常懒惰,待在屋子里,从不帮忙修剪花园。)老妇人半埋怨半娇嗔的样子把我们逗笑了。然后,她剪下一捧黄玫瑰、粉玫瑰送到手里,让我们分享她久远的爱情。

南半球的澳洲与我们北半球的冬夏恰恰相反。我喜欢冬季的墨尔本,最散漫最惬意的时刻是每天从住处到大学的路上,摄氏十几度的天气里,我在水洗一样宁静、碧蓝的天空下,独自穿行在花红柳绿中,有时高唱“东方之珠”,好像他乡真能遇故知;有时与路遇者互道:Good morning(早上好) ,have a good day(日安) ;偶尔,那位金发男子对我笑咪咪説:Good looking(漂亮),于是心情也被染成了粉红色调……

十一月至来年二月,翠绿的墨尔本疯长之后变得枯黄。我这才明白原来那满山遍野的层层的绿,非人工修葺,乃气候使然。这时候也到了澳洲人最担心的bushfire(丛林大火)频发阶段。我记得那些似乎还在冒烟的黑照片,从此我看到枯黄,便忆起澳洲——我那个也美丽也温柔也有点脆弱的临时的家。

冬天的墨尔本,最美的季节!万物葱茏,花红柳绿?不,她远不止两种色彩;五彩缤纷,花枝招展?no,太俗化了她。我脑子里蹦出的就是这个词:colorful。对,就这个意思:华美的、多彩的、有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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