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小资找小农的时候，顶着家里的巨大压力，很费了一番周折，这里不表，只说说这些年来俩人的磨合。0.小农的身世小 农少小离家，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住校，当时压根没有菜吃；初中的时候倒是有了，可也就是熬白菜，煮菜花，上面漂点大肥油，害得小农至今看见菜花心有余悸。和小农比起来，小资就成了蜜罐里泡大的, 小农的经历无疑给小资展开了一本新奇的画卷。小资大学里偶尔食堂去晚了，只剩下熬白菜，无论小资怎样细嚼慢咽，吃得斯文尔雅，都无法掩盖熬白菜难吃的事实。感同身受的结果，小资想着这个倒霉孩子遭了这么多年的罪，心生怜惜，遂以身相许。1.花非花小资爱花成痴，每次见花都会徜徉很久，去从不见小资买花来养。小农想着该添些情趣，就在小资生日的时候忍痛买了一束花。小资看了却不见开心，说“我见得了花娇，看不得花谢，短暂易碎的东西，不求也罢”一席话搞得小农掉进云里雾里，急道“那你今后到底要不要我买花？”小资浅笑，不置可否。2.受虐狂年轻的时候小资相信爱情可以改变一切，到头来发现改变的只能是自己个儿。当年小资看中的小农能吃苦，想着的是这样可以共历风雨。小农吃苦耐劳不假，但程度远超出了小资的承受范围。话说小资带着父母一大家子人旅行归来，开了八个小时的车，准备洗个澡上床美美睡一觉，却听见割草机的轰鸣声。小资皱着眉头循声而至，但见老妈正在窗户边巴望，指着草地上拖着割草机奔跑如飞的小农，回头对小资说“你老公真是精力过人，整个一个自虐啊”草地是小农的命，小资包了几次出去都未能如愿。小农的理由是工人割草那么不小心，会把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草地割坏的；小资万般无奈，不敢用重型机械，改用街头一个半大孩子，小农才说出了心里话“我生活中就这点乐趣，你也要来剥夺吗？”小资落荒而逃。3.对待金钱的态度小资小时候，在大家习惯使用银行之前，小资的妈妈喜欢把钱放在牛皮纸袋里东藏西掖。小资经常在初冬打开棉裤的时候，抖露出她妈的半年工资；一脚伸进棉鞋，踩上一块硬邦邦的东西，揪出来一看，是老爸的奖金......如此调教出来的小资，不视金钱为粪土已是造化，落下个把钱财随意乱放的毛病也不奇怪：车里，包 里，桌子底下，键盘下面.....另外小资心软，每次马路口停车有人要钱必给，也懒得去想这算不算不劳而获等等深层次的东西，所以车上总会准备出几张一元 的票子，笑曰给过路费。小农好节俭，爱齐整，走过的路虽然没有葛朗台拾捡得干净，却也见不得小资随手乱放Cash的恶习，定会把纸币一板一眼的抚平，装进自己的钱包，收拾的时候还颇有成就感。有一次小资出门，看GPS要上高速，随手一找都是空的，才想起昨天小农坐了她的车，竟然把Cash掏了个精光, 连交Toll的钱都没给剩下？！绝望中小资连找漏网之鱼的兴致都没有，临时换道，咬牙切齿从local一路开了过去。4.面对名牌儿豪车小资家里唯一穿名牌的人不是小资，而是小资的儿子。小农的同学里有个老婆是律师，给儿子买的东西不一般的精致。小资的儿子正好是他们的下家，每年换季的时 候，人家就大包小裹的送过来，小农来者不拒，照单全收。有一件棉衣很打眼儿，加上小资的儿子唇红齿白，白净得像个糯米团子，穿出去人见人爱，School Bus的driver和儿子的老师都跑来问哪里买的。小农为人严谨，真的问明了出处，竟然是从国内带过来的。好景不长，朋友一家海归了，Polo的T恤断然舍不得自己下手买，小资发愁之余和小农商量，以为小农会有志气的说我们以后自己给儿子买吧，不想小农犹豫半晌，毅然决然的说“他们回国了，衣服只能更上一个档次，我不是老有工作机会回国吗，顺手给你背回来”小资的朋友要花个五六万买个豪车，小资觉得奢侈，终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。朋友的老公还记恨着小资去年Christmas嫌机票贵，不肯和他们在价格的风头浪尖上一起出去度假，对小资说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，找个医生看看吧。”小资契而不舍“那就买个二手的吧，新车三年就降两万呢”朋友被她说的闹心，丢出一句“我从来不用二手的东西”小资慢悠悠的接道“好像你老公就是二手的，用着不是也蛮好？”5.出人意料的结局十几年下来，小农努力向小资靠拢，小资不断向小农看齐......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啼笑皆非，小农恍然变成的小资，而小资逐渐演变成了小农。
(本文原载于文学城 Wenny Zhang 博客 2012-09-03）
